戰國末年,荊軻受燕太子丹所託,咸陽城內,他在秦王座前獻地圖,圖窮而匕現,一手抓住秦王衣袖。嬴政掙斷衣袖並繞柱躲避,及後拔出長劍砍斷荊軻左腿。倒地的荊軻以最後力氣扔出匕首,一聲鏗響僅擊中銅柱……
1960年10月,日本17歲少年山口二矢在東京,隻身刺殺台上演說的親中共社會黨左翼候選人淺沼稻次郎。這一刀,被認為是拯救日本,改變大和民族歷史的一刀。山口被捕後在監管所牆上寫下「七生報國,天皇陛下萬歲」後上吊自殺。
至今日,有人借獻花自拍之名突襲何君堯,惜抱憾未竟全功。山口及荊軻兩名刺客的義舉被後世稱頌,惟這名男子卻落得截然不同的下場,被質疑事件是何妖自編自導自演,是陳水扁「苦用計2.0」。
無人擁有上帝的全知視覺,在這些沒有足夠證據的事件上,我們願意相信甚麼,那甚麼就是甚麼。尼采說「沒有事實,只有詮釋」;莊子在《齊物論》中夢蝶。周與胡蝶只因萬物皆變,眼中的真實可能是片面,亦可能是片刻。不同人為所相信的不同事實詮釋,將導致不同的客觀效果。
在何君堯此事上,討論事件真相根本是捉錯用神。與其爭論是否苦肉計,不如關心如何詮釋此事,以達至我方有利的客觀效果:相信施襲的人,會遺憾行刺失敗,覺得2cm太少;相信苦肉計的人,同時覺得2cm好鬼,並否定有人勇武,明顯的客觀效果,就是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。正如早前觀塘義士以利器刺傷黑警頸部,亦有人會說是「鬼」的所為。
義士們在警暴下身受重傷,甚至命懸一線,岑子杰當日頭破血流;鍾健平被鐵通男子襲擊;鄺俊宇天水圍遭伏擊⋯⋯藍絲和港共政權都不割,我們又怎能因那2cm皮外傷而爭論不休?連末代港督彭定康(Chris Patten)亦指出,可以理解示威者為何使用暴力。當大家對何妖及黑警恨之入骨,高呼「香港人反抗」、「何君堯必需死」、「黑警死全家」、「是你教我和平示威是沒用」時,卻在這些時候否定以武制暴,這種自相矛盾,是葉公好龍,還是怨恨未夠?
當年,山口二矢在「斬奸狀」直指淺沼稻次郎圖謀赤化日本,故對他實行天誅。「聞誅一夫紂矣」這是抗爭中的必要之惡,何君堯也好,這個政權也好,不會突然被皇天擊殺,靠的是人民無比勇氣及決心。惟香港人很善良,亦太善良,以至仍未能接受。
犯罪學家George L. Kelling提出「破窗效應」,指打破的玻璃窗若不加以處理,就會誘使其他人倣效。日後這些襲擊事件可能陸續有來,若不表揚及美化這些行為,不如就將其冷處理,否則只會將辛苦得來的破窗封上。
在水深火熱之時,正如人們漸漸理解「私了」一樣,奈何弑「君」斬「妖」,亦仍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被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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