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建無情的人讀魯迅 悲劇也當廢話看

休班記者
5 min readDec 5, 2019

--

華春瑩引用魯迅小說《祝福》的祥林嫂批評美國喋喋不休,稱「我看蓬佩奧先生現在的行為舉止,非常像祥林嫂。只不過祥林嫂嘮叨的是一些無害的廢話,而蓬佩奧先生嘮叨的,都是有毒的謊言。」祥林嫂在封建社會遭遇不幸,訴說自己遭遇與兒子慘死的悲劇,小說批判人的冷血,同情她的不幸。來到中共口中竟成廢話,這並非不熟書,而是一故各表表出的新荒謬。魯迅筆下無人性的中國人活靈活現在眼前,沒有比這更真實。

無名無姓的寡婦,大家都叫她祥林嫂。早年出嫁後丈夫早逝,因怕被賣掉而孤身走到魯鎮,在魯四老爺家中打工。祥林嫂刻苦耐勞又節儉,但好景不常,她的婆婆在新年後強行將她帶走,強行嫁予賀老六以為小叔子籌辦結婚。那時的婦女,就是如此身不由己。

可幸的是一年後兒子阿毛出世,祥林嫂總算可安穩生活。惟厄運再次降臨,丈夫再次早死,阿毛更慘死狼口之下。不祥的祥林嫂,再次投靠魯四老爺,逢人便講起自己的遭遇。

「我真傻,真的,」祥林嫂抬起她沒有神采的眼睛來,接著說。「我單知道下雪的時候野獸在山坳里沒有食吃,會到村里來;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。我一清早起來就開了門,拿小籃盛了一籃豆,叫我們的阿毛坐在門檻上剝豆去。他是很聽話的……大家都說,糟了,怕是遭了狼了。再進去;他果然躺在草窠裡,肚裡的五髒已經都給吃空了,手上還緊緊的捏著那只小籃呢。……」

人們對她的悲劇漸漸麻目,悲哀被咀嚼賞鑒許多天已成為渣滓,由同情轉為排斥、唾棄與嘲笑。這是她嘮叨的錯嗎?魯四老爺更認為她改嫁剋夫是傷風敗俗,不再由她插手祭祀。被受打擊的祥林嫂又可以如何?

她聽信柳媽的迷信,去廟裡以積畜捐門檻,試圖洗刷罪孽。然而祥林嫂並無「祥臨」,悲慘遭遇始終無法改變,她最後被逐出魯家,成為欲活不能,想死不敢的乞丐。

祥林嫂啊祥林嫂啊,一個異鄉人就在家家戶戶忙著過新年的歡笑聲中去世,淹沒在大家的「祝福」中,而那些祝福,當然與她無關。祥林嫂的悲劇,正是當時中國農村勞動婦女,在封建禮教及迷信下的悲劇:無法自決卻被視為不貞;善良勞動卻被迫到絕境。

她無助卻只能嘮叨獨白,重複講述自己的可憐。是社會的冷漠與封建,使她無沒有意識到大環境的錯誤;也是她骨子裏的懦弱與封建,使她無反抗的覺悟。不過這也難怪。就算她意識到,也無法推翻封建與吃人的禮教,以及她周圍的那些人。這是可憐,但不可笑。

「怎麼死的?還不是窮死的?」魯四老爺嗤之以鼻地說。在無同情心的中國人口中,祥林嫂是笑話和調侃的對象。魯迅指斥的,正是這種是身在封建,卻對悲劇無情抨擊的人。這種自私自利的中國人到二十一世紀仍在,新中國後的女強人華春瑩就是其中之一。身在封建卻自鳴得意、自滿自大讀魯迅,本身就是一種祥林嫂的悲劇,是可憐,又好笑,亦無得救。

就如中共眼中,一切國人的悲劇都只是「有毒的謊言及廢話」。當日孤身出走的香港人,又被中共強行帶走,看清中國的醜惡,亦明瞭一生不可自決的悲劇。若不常他日如祥林嫂般身不由己地被強行嫁走,就不要再天真地寄望別人悲憫與同情,而是反抗這些不公平的制度。否則我們的悲劇,他日也只會被當廢話看,流落街頭淹沒在中共的嘲笑中。

--

--

休班記者
休班記者

Written by 休班記者

執法者休班會犯法,記者休班還是記者

No responses yet